FISH!來了


西雅圖有一個「舉世聞名」的魚攤,他們的故事被寫成書、拍成教學錄影帶、翻譯成17國語言、成為美國《財星雜誌》500大企業的訓練教材。他們說他們不是在賣魚,而是讓自己和客人都快樂。

你可能聽說過,如果有機會到西雅圖,一定要去看看那個有名的傳統市場。

順著西雅圖市區像階梯的街道一層一層的朝海邊走,你就看到了那個有名的派克市場(Pike Place Market)。乍看之下,蔬菜、水果、海鮮排了一攤接一攤,花花綠綠的迎著海風,與一般開放式的傳統市場差不多,既感覺不出它已經有近百年的歷史,也看不出特別之處。但是,千萬別停下腳步。

在市場的盡頭聚集了一群人,老遠就可以聽到他們的喧譁聲,大家像是看街頭表演一樣,一圈又一圈的圍著幾個穿著亮橘色塑膠背帶褲的年輕小夥子看。其中一個帶著毛線帽的小夥子從身旁的魚攤上拿起一條鮭魚,轉身就朝櫃台一丟,一邊中氣十足的快速喊著「鮭魚飛到威斯康辛」。櫃台裡的人伸出右手一把接住了魚,大聲重複「鮭魚飛到威斯康辛」,他才喊完,魚就包好了,顧客滿臉開心的接過吸引大家目光的「飛魚」,圍觀群眾一陣歡呼。儘管海風不斷掃過滿攤的碎冰塊,但這魚攤總是被人潮與笑聲圍的暖烘烘。

沒錯,這就是那個「舉世聞名」的派克魚攤(〝World Famous〞Pike Place Fish Market)。派克魚攤的故事被拍成教學錄影帶、翻譯成17國語言、成為美國《財星雜誌》500大企業的訓練教材。而且只要在攤子旁站一下,你就會發現身邊有明尼蘇達、邁阿密、甚至日本來的外地客,帶著相機或攝影機,等著派克魚攤的「招牌產品」——丟魚表演——合影。

叫我舉世最聞名!

為什麼?派克魚攤真的只是個市場一角的小魚攤,沒有獨特的情調、沒有連鎖的know-how、甚至沒有珍奇魚貨,到底是憑什麼讓小市民想來、讓大企業想學、甚至馳名世界?

「因為它讓我快樂,」才買了9隻螃蟹的賴瑞•科斯特洛(Larry Costello)簡單的一句話就點出了派克魚攤總是熱鬧的祕密。科斯特洛是西雅圖美國銀行(US Bank)副總裁,不但常來買海鮮,還帶著轄區分行經理來魚攤學習他們愉快又有活力的工作氣氛。

快樂與賣魚?真的扯得上關係嗎?派克魚攤也是在存亡關鍵時刻才發現,快不快樂,真的很重要。

派克魚攤的老闆約翰•橫山(John Yokoyama)60歲,是日裔美國人,從小跟著在市場擺攤賣蔬果的父母在市場長大,25歲的時候因為魚攤老闆不想經營了,他才頂下魚攤開始經營。「我不是喜歡賣魚」橫山坦白說出與許多工作人類似的心情,「我只是想多賺點錢,好付汽車貸款。」橫山經營得不錯,甚至在市區另一邊開了批發店。但是10個月之後,批發生意就垮了,甚至拖得魚攤也瀕臨破產邊緣。

橫山不知道該如何重振生意,聚集所有員工一起開會,問大家到底想做什麼。一個小夥子突然冒出一句,「我們要做舉世聞名(World Famous)的魚販!」

「說真的,這不是一般正常的想法,」橫山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很誠實的說,他率先認為那個夥計的想法太可笑,「尤其對於一個魚攤來說,怎麼想得出那樣的願景?」雖然聽來瘋狂,但是大家還是決定就做舉世聞名的魚攤。

只是,沒有人知道該怎麼做,提議的小夥子也只是想跟那些大明星、名球員一樣,到處有人要簽名、合影拍照。但是,即使遠到離譜的目標,也促使魚攤的每個人開始嘗試想像:舉世聞名的魚攤,到底是什麼樣子?要做些什麼事情,才是符合「舉世聞名」的樣子?

來,就給你美好的一天!

他們想出來「舉世聞名」首先要有的樣子,是在工作上無懈可擊。橫山每兩個星期帶著所有的夥計到中餐館開會討論未來。下個星期該做到多少生意、下個月有什麼希望、誰早上要更準時搬魚貨、誰要負責教大家包裝魚貨更迅速。

而且,舉世聞名魚攤無懈可擊的工作,應該包括與顧客有很好的互動。原來都只站在櫃台後面的夥計,開始走到前面,不只是回答顧客詢問價錢,重要的是主動真心的問候:您好,您貴姓?今天想做什麼菜?有哪些人要來吃飯?然後,台前的夥計開始丟魚。

「我們本來只是想省點力氣,」橫山解釋他們開始丟魚的原因,原來只是想節省從櫃台走出來、拿了顧客指定的魚貨再走回櫃台秤重結帳的麻煩,所以讓魚攤外的夥計直接把魚丟給櫃台裡的夥計結帳,沒想到卻因此使得拿魚、結帳的機械式工作,多了像遊戲一樣的趣味與活力。他們先從硬殼的蛤蠣開始丟,慢慢的,帶腳的螃蟹、全身滑溜的鮭魚都丟得得心應手。

更重要的是,顧客喜歡看他們丟魚、聽他們吆喝,喜歡那些夥計走到魚攤前跟他們玩。那些夥計用細線綁在一隻體積約其他鮮魚6倍大、嘴巴撐大露出滿臉兇相的扁鯊上,一有顧客想靠近看看那是什麼怪魚,夥計就用線拉動扁鯊嚇顧客一跳,逗得圍觀群眾笑彎了腰。

「我們是賣魚的,但是優先工作不是魚,」經過大家一連串的改變,橫山發現不同的經營重點,「我們首要的工作,是要讓顧客有美好的一天。」

派克魚攤不是市場中唯一的魚攤,但絕對是人潮最多的攤位。一位西雅圖當地居民一早就帶著明尼蘇達來的朋友到派克魚攤買魚,因為「這裡比較有趣,其實魚都差不多,」這位當地熟客說出了許多人共同的想法,「而且,朋友來當然要看點有趣的東西。」

就是這樣,派克魚攤生意逐漸好轉,「現在的營業額比12年前多了5倍,」橫山得意的說,但是不願意說出實際數字。而且,魚攤的名聲也傳開了。再有人問西雅圖有什麼好玩的?愈來愈多人說,那裡有個會丟魚的魚攤值得一看。

我們真的上了國際媒體!

「『舉世聞名』這願景像是開了一扇不同的窗,」吉姆•柏奎斯特(Jim Bergquist)在派克魚攤瀕臨破產時加入參與顧問工作,說出他的觀察,「大家透過『舉世聞名』的窗子,看到過去有想過的可能性。」而且可能性真的發生了。

西雅圖舉辦殘障運動會,世界各地的新聞媒體來報導,順道介紹西雅圖。該介紹什麼呢?當然要介紹那個會丟魚的魚攤。

「莫斯科、愛爾蘭、澳洲、日本、韓國的攝影機都來拍我們魚攤,」橫山至今仍記憶猶新,「那是我們第一次看到『舉世聞名』的景象。」

這下派克魚攤可真的出名了。我們的話是有力量的,」羅素•普萊斯(Russell Price)說出了魚攤夥伴大受鼓舞的感覺,只要大家說出目標,就有實現的一天。「可惜,很多人不知道自己有這樣的力量,」普萊斯希望更多的人能夠跟他們一樣,不要一味抱怨生活糟、車子爛、房子小,「你所說的話,就會成為你擁有的一切。」派克市場魚攤的名氣,像滾雪球一樣,愈來愈大。美國廣播公司晨間新聞節目《美國早安》